Ignition

Unresolved disillusionment

男孩

*Aleksi“Aleksib”Virolainen/Jere“Sergej”Salo

Aleksi“Aleksib”Virolainen/Shahar“flameZ”Shushan,斜线前后无意义。

***warning:是很离谱的三角替身文学,全文皆为胡编乱造。

@kennyS的二希莫夫 的点梗!谢谢点梗写得很开心~

 

*

他在三天前发现Shahar喜欢他。

 

用“发现”这个词并不完全妥当,因为它一般意味着你为了某个真相付出了一些努力,从而取得了结果,而这是Shahar站在他旁边告诉他的。他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堪称轻松,宛如在问他要不要出去喝星巴克。

 

Aleksi提醒他:我们才认识半个月。

 

Shahar满不在乎地耸耸肩,所以呢,半个月还不够吗。

 

所以……为什么呢。他觉得好笑,歪过头问。

 

有没有人说过你漂亮得像个女孩子?

 

Aleksi说,有,很多。

 

Shahar回他,这还不能算一个原因吗?男孩贴过来,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话,又很快地抽走,一阵风一样。

 

他从游戏里抬起头:你喊我什么?

 

我喊你姐姐。

 

Aleksi伸手推他一把,被躲开了。

 

 

 

他很头疼,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;Shahar看样子并不把那次表白当做玩笑,隔段时间就要重申一次。况且他并不讨厌他。

 

另一件事是,Aleksi对比他小的男孩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。

 

他本身年纪并不大,但总能认识很年轻的选手,比他年轻得多,年轻到被媒体网络四处宣扬,说芬兰出了一个天才少年,那么小,那么冷静,那么优秀。假以时日,一定大有可为。

 

他和Jere认识的时候,男孩14岁。他们加入Ence的时候,他16岁。

 

Aleksi那时候总是对他有点多余的担心,不管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,他将其归结于队伍指挥的职业病。他在北欧寒冷的冬天里对着Jere唠叨战术,每到这种时候Jere就乖巧地站在他旁边,那头剃得很短的白金色头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。有时候他会抬头看看他,白雾从鼻腔里呼出来。

 

Jere问他冷不冷。

 

还好吧,他说,跺了跺脚。讲完这个就上车了。

 

那边回,好。摄像机在他们右手边,绕了一圈又一圈,在他们准备上车之后才停下来。

 

哎,摄影师喊住Jere,你刚刚是不是笑了?我拍到了。嗯哼,Sergej第一次笑哦。Jere后来去看那天拍出来的东西,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白而整齐的牙齿,但眉毛耷拉着。

 

有点僵硬,他搓了搓脸,决定回去对着镜子多练几次。

 

第一次?Sami在旁边搭腔:其实是第二次啦。

 

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?

 

Jere说,我不记得了。

 

 

后来不止一次,也不止两次,笑是件很简单的事情,只要有那么一个导火线。Jere拿着手机当摄影师,面无表情地念问题,你刚刚的比赛满意吗,想打人吗,想砸键盘吗。

 

什么?Aleksi挑起眉毛。你脸都红了,别憋了。

 

哦。

 

那天下午下了一场大雨,当晚他们决定出门聚餐。没有比赛的压力,气氛很轻松,Aleksi很少这样享受他们五个人在一起的时候。

 

大雨之后空气中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。队里有人坚持认为这是泥土翻新的味道,有人觉得这样的气味是源于植物。Aleksi没加入这场争论,走在前面,大脑放空,直到听见身后有人喊他。

 

他回过头,Jere跑向他,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战利品:一朵花。很小,但并不常见;他的表情就像六岁的孩子在一片草坪上找到一株蒲公英。

 

那朵花的样子已经快要在Aleksi的记忆里消失了,变成一个白色而模糊的影子,但也不会有人考他这个。这朵花多大?有几瓣?你是什么时候丢掉它的?

 

Jere凑过来。他把花别在Aleksi的耳边,后退两步,发自内心地笑起来。

 

 

 

Aleksi在Ence的记忆不能算是好的,或者说并不全是。

 

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,他们之间尤其如此。他从训练室回到房间,躺下,把枕头盖在脸上,叹气。Allu在对他生气,他能看出来,但找不到原因。

 

他其他国家的朋友开玩笑地说:你们芬兰人,最擅长冷暴力。

 

是吗,也许是吧。但好在他们擅长冷却,冷却一切,永不爆发。他站在赛场上,主持人一个一个地念队员的名字,每念一个,场下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。他站在铺天盖地的欢呼里想,如果能一直这样,似乎也不是不可以。

 

他抱着这样天真的幻想。

 

两个月后的一个周四,队伍去场馆比赛,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。他像往常那样,所有人都像往常那样,安静地坐着,在行驶的大巴上。第一个红灯过去之后,Jere探出右手,碰到他的手腕,轻柔地握住。他以前从不这么做。Aleksi吃惊地看过去,看见Jere侧着身子,面朝左看窗外,头靠在玻璃上,一言不发,脸色苍白。

 

他觉得很奇怪,但因为某些难以言明的原因,他没挣脱,Jere也没松手,直到回到基地,他们不得不站起身。一路上一共花费十七分钟。

 

那十七分钟像一声发令枪。从那以后,一切开始崩塌。那是他最后一次和Jere一起比赛。后来他被移出首发名单,在冷板凳上坐了好几个月,直到有机会去其他队伍。Ence少了指挥,像一颗将死的流星一样坠下去。

 

他对这件事一直一言不发,一部分是因为他也并不完全知道其中的内情;这让他很烦躁,觉得自己像个物品一样被扔来扔去。他去别的队伍,和Ence打比赛,媒体对这场对决虎视眈眈已久。

 

第一局结束,他在后台看到Jere,和他擦身而过。Aleksi低着头想战术,余光看见男孩在他的身边伸出手,像是要说什么,他抬起头,Jere又把手垂下去了。他什么也没说。

 

一年之后,Jere发推特,Allu不是许多人想象中那样的好人。他说。他这样说自己最崇敬的选手,邀请他加入队伍的人。

 

看到那条动态的时候,Aleksi正坐在基地里,手边摆着咖啡。他看到那条动态,像被刺了一下,心跳猛地变快。他从未想过这个年轻的男孩可以这么大胆,以至于重复确认了三遍才敢肯定那是他本人。他对着那几行字,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武器。Aleksi很担心:Jere也许不知道这条推特意味着什么,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。这多半只是热血上头,他毕竟还是个孩子。

 

他总让他担心。

 

他坐在那里,等了很久,期间他去看了别的消息,一条都没有记住;他切回去,这条动态还是没被删除。他终于相信了,Jere不是恶作剧,或者一时兴起;他是认真的。

 

队友从外面走进来,问他怎么了。Aleksi把手机拿开,说,没事。他的声音有点发抖。

 

队友疑惑地看了看他,又出去了。他按亮屏幕,手指悬在屏幕上空,最后按下去,按下转发键。他说:谢谢。他觉得这两个字好单薄,但他打不出别的了;这让他有点遗憾。Aleksi觉得,有些话他们该当面说。

 

他没等到这个机会。Jere在职业选手间引起一阵巨大的震动,随后宣布休息,去服兵役,他转会去别的队伍,他们走上分岔的小径,直到现在。

 

到最后Allu也没能修复这个队伍。他看到狙击手宣布休息的消息时,并不觉得高兴,只觉得疲劳。所有的事情——所有的问题——往前推去,一天一天地,像一阵稠密的波浪,吞没他。

 

他并不恨谁,只是觉得很可惜。这支队伍,如果如此,如果再多一年,会如何。如果Jere没有帮他那一次,而是继续打下去,又会如何。

 

Aleksi偶尔做梦,梦到自己打电话去让Jere删掉那条推特,让它变成一次恶劣的恶作剧,不会有人怀疑的,他喊,这样你就可以继续打下去,留在原来的队伍也好,去别的地方也好。话筒那端声音好小,模模糊糊的,他刚想听明白就被闹钟吵醒。他睁开眼,Jere的声音从他的耳边消失。

 

放下鼠标,拿起枪的,那么年轻的孩子。

 

有段时间他总想到Jere握着他手腕的样子。那么温柔,时间点又那么巧妙;Aleksi想到这里,坐在床上,握紧拳头。他终于开始相信宿命。

 

 

 

后来他们很少联系,Jere做了那件难以置信的事情,好像只是为了简简单单地做完它,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回应。从此他们就不再见面了。

 

直到Jere兵役结束。Aleksi深感他应该在这种时候说点什么,于是打开手机,发了一条短信给他。

 

敲下第一行字的时候,他就想到那个夜晚。从那之后他们就没有好好地交流过了,这是第一次。强烈的好奇心在他体内冲撞起来,他想,这么久过去,他们应该可以平静地说起这件事了。

 

一番寒暄之后,Aleksi在对话框里一个词一个词地敲:那天,你在车上牵我的手,是预感吗。

 

预感我要离队,那是我们的最后一场比赛吗。

 

他看着屏幕上表示输入的三个点,出现,消失,再次出现。Jere在五分钟后才回复他。Aleksi,那时候,其实我已经知道了。

 

所以不是预感……是决心。

 

他看着那行字,睁大眼睛,对话框里的字母在视线里晃动起来。他发誓过不会为这件充满背叛和痛苦的事情流眼泪,直到这时。

 

他的手指在抖。他问,如果我那时候让你删掉那条推特,你会删吗。

 

Jere回得很快:我不会。

 

 

 

对Shahar,他一直表现得很委婉。年轻的男孩可以轻易让人觉得幸福,也可以轻易让人觉得痛苦。他在走第一步的时候就不免想到第二步。他把Shahar叫到训练室里,语重心长,像个真正的哥哥:我们认识时间太短了,你还是多花点时间,想想清楚。

 

好的!男孩拍拍他的肩膀,我过段时间再提。

 

他叹气: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

 

……算了。

 

Shahar显然没把这个谈话听进去。第二天他在回合的间隙朝Aleksi眨眼睛,赢了比赛之后从背后把他抱起来,手臂收紧。他力气很大,有时候会追着Aleksi要和他比赛掰手腕。

 

输的人请吃饭。以色列男孩朝他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,收到对面一个白眼。

 

你就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吧。

 

那……其实我请也行。赢的人请吃饭。

 

Aleksi垂下眼睛说,好。尽管他不太喜欢吃快餐,但拒绝Shahar是一件更让人不喜欢的事情。

 

 

 

Shahar决定给他送花,经过一番深思熟虑。送皮肤显得太粗暴,不够浪漫;送他喜欢的东西更好。但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久,他并不知道Aleksi喜欢什么。

 

最后折衷再折衷,挑了个失败率没那么高的方案。

 

可惜做方案的人忘了看天气预报,Shahar淋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路跑回基地,Aleksi给他开门,上下打量他一会,挑起一边的眉毛,满脸疑惑。

 

Aleksi问他,这束花,是你买的,还是有粉丝送给你的?

 

是我买的。买给你。

 

Aleksi被他逗乐了,你大雨天跑出去就为了这个?

 

我哪知道会下雨!Shahar忿忿地辩解。他说到一半停住了,皱起眉头,发现Aleksi盯着他手里的花,看起来很高兴。

 

你喜欢花。Shahar说。他探着头看Aleksi脸上的表情,你绝对喜欢!他观察一番,如此定论。

 

Aleksi用手隔开他的目光,叹气。

 

是啊,是啊。他承认。我喜欢。

 

Shahar看着那束花,被雨淋得一塌糊涂,比起认真准备的更像进门之前在马路边随便捡的。操,他说,这样不行,有空我再买一次,你就当我今天没来。

 

Aleksi把他一把拉进门里:想这个之前,现在快去洗澡。

 

半个月之后Shahar又买了一次花,这次他认真查了天气预报,人和花都完好无损地送进基地里。

 

Aleksi认真地一朵一朵看过去,然后问他,奇怪,你就从来不关心我为什么喜欢吗。

 

我为什么要关心?你不想说,就不说。

 

其实我说过,有天我喝多了,说漏嘴……

 

哦,那个。Shahar挥挥手。你说的什么来着?我早忘了。

 

原来他忘了吗。他感叹于Shahar的粗线条,让他提心吊胆好久的事情,就这么轻飘飘地忘了。当时身边只有他,到底算是运气不好,还是运气太好。

 

话题偏了,Shahar努力地往回拉:所以,所以,怎么说嘛。

 

如果我拒绝,你会怎么办?

 

我会过段时间再问一次。

 

他笑了一下,抿起嘴。

 

其实……他想,其实他说的不是花店里精心包装的,漂亮的红色花朵。他说的是路边的小花,白色,纤细,淋过一场阵雨,再被摘下来,递给他。

 

但是这件事真的重要吗。他喜欢的本来就不是花,而是那些从他生命里路过的年轻人们。十六七岁的,太阳般的,月亮般的男孩们。

 

Aleksi闭上眼睛。

 

谢谢。他轻声说。

 

 

 

Shahar把花扔在一边,扣紧Aleksi的肩膀,做他早就想做的事情。他年长的爱人闭紧眼睛,嘴角抿着,金发缠绕在他的手指间。他们向后倒,靠在墙上,带翻了手边的椅子。他膝盖发软,半跪下来。Aleksi在他的耳朵旁边轻轻抽气。

 

他终于相信那是幻觉。他窥探到过的,Aleksi记忆中那些属于夜晚的东西,眼泪,花瓣,列车,轰隆隆地碾过去,在他漂亮的蓝眼睛里。

 

Aleksi从没和他说过以前的事情。除了一次,在一个漆黑多雨的深夜。Shahar对他说谎了;实际上他忘记了很多事情,唯独除了这一件。酒精是个神奇的东西,酒精让人开口说出深埋心底的秘密。Aleksi的眼睛在灯光下亮闪闪的。有那么一个当年的队友,一个小男孩。他那时比你还年轻,他有一头很浅的金发,他很早地出现了……太早了。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明白。我总会担心,也许未来的某天,我会从床上醒来,忘记他。

 

没关系,Shahar回答他,现在是我。现在你有我了。

 

他接吻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,没有具体的原因。他人生前十七年并没有好好学过怎样亲吻一个人。

 

而你,你会爱上我的,总有一天。

 

 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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